青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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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刀X青光利剑]名剑风流

天哪简直是世界最佳亲友!文笔美人物塑造强写什么都好看的太太!真正的神仙写文了!我我我何德何能收到这样的投喂啦!

首先要说,真的太喜欢这种浓浓的武侠风了!一开始看到青光救人这一系列,真的感觉写下来行云流水,有一种仿佛瞬间回到金老构建的江湖中的感觉,描写优美但是完全没有累赘的地方。

“你怕不怕”那里!青光一边打架不停一边还这么温柔地跟小女孩说话,中二少年苏到爆啦!救我!“我出生至今,想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失败过!”我的妈!

柳叶儿出场的时候我要倒吸一口冷气昏过去了!只会尖叫了!感觉两个人是不同的苏法,柳叶儿那种轻描淡写但实际上下手一点都不软的感觉真的是苏爆!而且两个人分工也好明确啊!一个负责耍帅救人,一个是温柔挂在安抚妹子,啊,真是太美好了,性格这么互补,好吃【。

“头一遭遇见像这样,连生气都如此温柔的人”——只会尖叫了!怎么这么贴切啦!看来青光宝贝儿也是个对情绪很敏感的人,并不光是一味中二啦,好喜欢他描述自己眼中的柳叶这一段!

两个人的对话也真的是精彩极了!有一种暗流汹涌中不断短兵相接的感觉,两个人看似有差异却又殊途同归的价值观在这里进行碰撞,感觉两个人很多话虽然都是点到为止,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因为对方而对自己的“道”起了新的思考和了解。啊真是太互补了!真美好!

“天授我四尺青锋,便不许人间不平”——次奥帅爆!为青光宝贝儿打call!

看到结局的时候觉得心里恍然浮现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有一种你离开之后我就成为了你(?)的感觉QAQ继承了你的道然后继续走下去!好像柳叶儿在用一种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陪着青光走这一条路!啊啊啊啊啊啊又温柔又坚定的感觉!

虽然你说好像是BE(喂)但是总感觉联系起MJJ本身来,这篇文就成了两个人在游戏的世界里重生之前的前缘。想到他们最终还会像小剧场里那样子重聚(前提是无剑是个欧皇or肝帝哈哈哈哈哈哈),就觉得心里多了一丝美好的希望——这一次,在这个世界里,两个人终于可以继续并行下去吧。但愿这一次青光能够接受有人愿意默默陪他行他心中的道,柳叶也能够稍微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感觉T哥哥做了好多的考据,写得又认真又美好,字里行间又能看出一贯的那种温柔清晰的文风。虽然这么说可能已经是陈词滥调了,但是看了这么多同人,这绝对是一篇让我看到之后觉得“不仅仅是同人”的文,是那种需要一直去细细品味和回顾的文。它补上了青光和柳叶两个人在人物塑造上的诸多留白,让这两个角色的形象一下子就鲜活起来了,让我这样一个萌着拉郎cp的脑残粉觉得好圆满,也让我觉得对这两个角色的了解更深了一层。真的是了无遗憾了!(除了没车

能认识这么好的作者,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秋来春去红尘中:

题目取自古龙小说。

其实我不觉得是BE啦不过还是预个警……

送给我的彭尧粉亲友,我们三哥人美音好情商高大家快来吃他安利啊!

上一篇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爱!也超级感谢 @尊上飞燕喊你回家吃饭 太太的推荐(打扰太太抱歉qwq),谢谢大家喜欢真武老干部和天罡小孩儿qwq以后有机会再继续写他们。


 

 

一声声报更敲破寂静长夜,又渐渐消失于茫无边际的黑暗里。

这座整个范阳地界最大的宅邸中依然灯火通明,院中有家丁执着火把,来来去去的巡逻。这会儿到了二更天,巡逻的人也有些懈怠了,走着走着忍不住流露出疲惫模样,打着呵欠躲在一片浓密的树影下,偷起懒来。

便无人留意不远处高墙之下,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正贴着墙站着,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在一片影影憧憧的树荫里。他显而易见是刚刚从墙头之上跳下来的,调匀呼吸之后便趁着巡逻家丁躲懒的空档,贴着墙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过了中庭。期间遇见一两名巡逻之人,也都给他轻巧地绕了开去。穿过中庭来到后院,一间房一间房地摸过去,终于来到西北角一间偏僻的小屋门前。两名看守坐在门边,一个已经歪着头睡着,另一个心不在焉地抬起头四下乱瞧,冷不防黑衣人一步踏上前来,动作迅速地将他的同伴敲晕,又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低声道:“你们白天抓来的小姑娘,是不是关在这里?”

看守正待大叫有贼,只觉颈间一阵发紧,喉咙给他扼住,险些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憋得满脸通红。只得拼命点头,比划手势要他放松些。那人果然松了松手臂,道:“拿钥匙,开门。”

看守抖抖索索地从口袋中拿出钥匙,开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门打开,黑衣人在他后颈中轻轻敲了一下,将他也敲晕了,闪身进去。屋内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女孩,不过八九岁年纪,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以及哭得红肿的双眼。“你……”

黑衣人道:“先别说话,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跟我走。”

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略微懵懂的点了点头。黑衣人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负在背上,方从窗户跳出去,便听见远近一片火把亮光,正纷纷扬扬的往此处来。再看地下,方才被他敲晕的两人已经不知去向。忍不住恨恨地用力跺了跺脚,哼了一声。

女孩趴在他背上,怯生生的道:“他们发现了……大哥哥,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救我了。”

黑衣人道:“那怎么行。”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记得抓紧我,别掉下去了。”他一边说话,一边自身后拔出一把长约四尺的长剑来,剑刃上一片青气森冷,甫一出鞘,只觉得连这茫茫的夜色都被剑光划开一道缝隙。

他将长剑握在手中,横于身前,低声道:“我们走。”

 

中庭人如潮水,显见是不能再从来路返回。黑衣人背着女孩四下看了看,索性直接往后院更深的地方去。绕过几重回廊,愈发幽静,竟没瞧见多少拦路的家丁。但一路渐渐前行,终至无路可走,眼前一面高墙挡住去路,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近,将两人围在墙下。

黑衣人长剑挥洒,又砍翻了左右围上来的两名家丁,心想:“若只我一人,自然能跃上墙去,但带着这个小女孩,却是不能了。”但他此行即为救人而来,自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耳边听见火把噼啪燃烧的声音,宅邸主人似乎也已经被惊动起身,远远的兵刃交击声中,夹杂着气急败坏的声音。

“是谁这么大胆子闯进府中撒野?抓活的!活的抓不住,死的也行!”

追兵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几乎将这小小一片方寸之地围得水泄不通。黑衣人挥动手中长剑,将身前三尺之地护得十分紧密,有人故意瞧准了薄弱之处,去刺他身后的女孩,那长剑却似自己长了眼睛似的朝身后劈去,将那人兵刃击落了。黑衣人手中招式不停,略微偏了偏头,低声问身后的女孩:“你怕不怕?”

女孩年纪虽然小,但跟着他跑了这半天,眼中所见尽是刀光剑影,耳中所闻尽是喊打喊打,竟然也不惧怕,一双手抓紧他背上衣裳,道:“不怕!大哥哥与我非亲非故,冒险来救我,就算不能成功,我心中也已经很感激你了。”

黑衣人道:“我出生至今,想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失败过。”语声不大,却隐约透出几分傲气。他低吟一声,手中招式又变,长剑大开大阖,只攻不守,竟然是不要命的打法。无数人在他面前倒下去,又有新的人补上来,周而复始,除之不尽。他偶尔要分心保护身后的女孩,自然不免忽略了自身,再战片刻,便给人寻得空隙,在他手臂上划了几道伤口,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又过片刻,他身上伤口渐多,有疲惫之意渐渐的涌上来,手中出招也变得慢了,堪堪架住自右方直迫过来的一剑,眼前一阵模糊,天旋地转,几乎便要跌倒。他后退两步,手掌按上身侧冰冷高墙,急促地喘着气,殷红鲜血顺着指尖落下,染红了青白色的墙面。

蓦地里就在此时,于诸多杂乱声响中,他忽然听见一声极为清晰的,温和的声音。

“——将孩子给我!”

那声音好似是从头顶上方传来。他没半刻犹豫,骤然将身后女孩拎起,轻巧地抛上了墙头。那地方原本是没有人的,只有一丛树阴在随着风轻轻晃动,却在这时候,瞧见树影里有一片柳绿色的衣角,轻飘飘的闪了一下。那人已经将女孩接住,稳稳抱在怀中。他站在高墙之上,低头看了看下面的人群,又低声道:“先走。”

黑衣人身上负重一去,顿觉轻快,也施展起轻功,一下跃上墙头。但他方才受伤,身法便不及先前迅捷,墙下有人瞅准了空档,倏然发难,便有三枚菱形暗器朝着他背后打去。他这时候尚未转身,暗器去势如电,眼见着已经要打到他身上。

女孩被墙上那人抱在怀中,也低低的“啊”了一声。未及出声提醒,却觉得抱着她的那双手臂似乎略微的动了动,夜色中倏然闪过一道明亮的清光。今夜无星无月,这道光竟仿佛将整个天地都映得亮了。铮铮几声,那三枚暗器便都给打落在地下。墙上两人带着女孩,飞快地跳下了墙,走得远了。

墙下众人骂骂咧咧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有人凑近去看那暗器究竟是被怎样打落,方瞧见一起落在地下的,还有一柄轻而锋利的,薄如柳叶的短刀。

 

三人一路尽寻偏僻小道行去,待到出城,天色已经隐约明亮。女孩经过半晚的折腾,早已经睡了过去。抱着女孩的那人停住脚步,回身对黑衣人道:“我知道城郊有家弃置的破庙,离这里不远,不如我们去那边暂且休息一下,再论其他?”

此时夜色尽去,朝阳初升,映着他一张清秀温雅的脸容,令人一望便觉得十分亲近。黑衣人到这时才瞧见他的脸,略微怔了一怔,道:“可以。”

他口中所言破庙虽然已被弃置,但似乎往来旅人常在此休憩,故而竟也还算干净。黑衣人坐在地下,将夜行衣装除下,撕了布条为自己裹伤。绿衣青年将女孩放在草席上,便靠在一旁看他。看他有些凌乱的头发,看他面上青蓝色的黥纹,也看他一张略微有些傲气的,却十分年轻的脸。

看了半晌,忽道:“侠士不是本地人罢?”

黑衣人道:“你怎知道?”

绿衣青年想了一想,道:“昨夜你去闯的,是‘河朔金刀’封漠封家的府第。他家是范阳一霸,向来无人敢惹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应道:“嗯。”便又低下头去,自顾自地咬着布条,将手臂上的伤口裹紧。

绿衣青年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了下去。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女孩醒了过来,瞧见绿衣青年形貌,又惊又喜,试探地叫了一声:“是……柳叶大哥?”

绿衣青年道:“阿樱还记得我?”

阿樱起身跑过来上下打量他,道:“真的是柳叶大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乡了呢……唉,多谢你和这位大哥哥救我出来,可是得罪了封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办才好了。”

她停了一停,便向两人说起事情原委来:“柳叶大哥你离乡之后不久,我爹爹病重去世了,我一个人做些刺绣卖些花儿过活。昨天白天在街上遇到封家大公子,买了我的东西,又跟我说些言语不正经的话,还要拉了我走,旁边摊子的张家小哥看见了,说了他两句,他便使人打杀了张小哥,又把我抢到他家里关了起来……”

柳叶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也是刚刚回乡,听他们说封家又闹出了事,描述的女孩形貌有些像你,才去瞧一瞧。”

阿樱道:“那时候是白天,街上好多人瞧见了——我猜这位大哥哥也是在街上瞧见的。”她说了这半天,又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续道:“谢谢你们救我出来。可是昨天晚上那么一闹,封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唉……”

柳叶抚了抚她的肩膀,又揉了揉她细碎的头发,道:“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你昨夜也累了,再睡一会儿罢。”

他神色安静,言语温柔,仿佛有种能令人心安定的力量。阿樱看着他,点了点头,便又走过去躺了下来。余下两人对望一眼,心有灵犀一般,一前一后走出门去。

 

两人站在门前树下,柳叶先开口向黑衣人道:“多谢侠士仗义援手,搭救我这位邻家小妹。闹了一夜,尚未请教侠士尊姓大名?”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青光。”

柳叶“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日光愈加明灿,落在他的衣上发间,令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在轻微的发着光似的。他眼睛瞧着清晨他们来时走过的小路,这条路上现在有了疏疏落落的行人在慢慢行走。他看了一会儿,仿佛无意地谈起家常的话题来。

“我家和阿樱家是从前的邻居,前几年我离乡漂泊的时候,她才只有三四岁。现在回来,又见到她,觉得她十分懂事又早熟。但仔细算来,她现在也不过才十岁的年纪。”

青光偏着头看了看他,眼神中有些茫然,似乎不太明白他言语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没有说话,听着他用温柔和缓的声调继续说下去。“在今天的事情之前,我还从不曾想过,会有人对十岁的小女孩子突起歹心。”

他神情安静,语气温柔,每一个字都是轻缓的落下去。但青光看着看着,忽而无端觉得,他大概是在生气。这人的情绪似平静无波的潮水,表面上十分安静而沉稳,内里却不知有多少暗流汹涌,只要达到临界,便能掀起无数惊涛骇浪。他行走人间甚久,所见大部分人无论性子温和或是尖锐,都是十分简单而清晰的一望便知,还是头一遭遇见像这样,连生气都如此温柔的人。

令他觉得十分新奇。他向来只瞧得见自己要走的方向,对其他人事甚少留意,但在这时却也有些欣赏起对方来——或是青年相处起来,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甚至觉得今次与他做同一件事情,大概也不算太麻烦。

柳叶略微停了停,转道:“青光侠士,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解决?”

青光愣了愣,旋即应道:“除恶务尽,自然是要从那封家身上入手。过会儿我便去他府上寻那位封公子,要他识己之错,保证今后不再有此等行径。”

柳叶一双浅金色的眼睛看着他,直等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好半天才轻轻的摇了摇头。

青光不解道:“如何?这样不对么?”

柳叶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轻声道:“并无不对——青光侠士这般想法,追本溯源,源在教化人心,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上策。只是……”他停了停,忽道,“我说个故事给你听罢。”

“大概在数年前,就在距此不远的范阳城中,有一个老乞丐。因为他总在同一条街上出现,渐渐的和那条街上孩子们彼此相熟,其中有一个小孩十分喜欢他,他会讲故事,也会变戏法。后来有一天早上,小孩拿了家里做的糕饼去找老乞丐,不小心在街上跌了一跤,恰逢封公子骑马经过,马蹄便要踏在他身上,老乞丐冲过来护着他,被马蹄踩在背上,当场就吐了血。”

“见到伤了人,那封公子不但未有半点安抚,反而斥责这两人挡了他的路,又令他的马受惊,险些将他掀下来。他带了一群手下,那些人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在中间踢打起来。老乞丐将小孩护在身下,那些拳脚多半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些人打得够了,扬长而去,老乞丐原本年纪大了,又受了伤,没过多久就过世了。”

青光听他安静的慢慢的说,似乎听得极为认真,手指却在不知不觉间捏紧成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小孩那时候年纪还很小,也是第一次知晓,这世间有恃强凌弱,有申诉无门。后来他离开家乡,四处漂泊,亲眼见过更多的不平之事,才渐渐明白这人间很多事情,都不存在所谓的公平和正义。”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讲完了。”似乎觉得此时气氛有些压抑,他对着青光笑了一笑,眉目温雅,纤长的眼睫微微的颤了颤。这时节分明已经是深秋了,这么一看,却仿佛折下了三春时候,刚刚抽出枝条的新柳。

青光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说话。略微蹙眉思索起来。

柳叶续道:“正因为这世间不平之事甚多,我才愈发谨慎,总不要人凭空伤心难过。昨夜我潜入封府之时,见你已经救了人,便只在墙上接应。若不是他们……若不是他们最后也要不依不饶出手伤人,我也不会出刀。”

青光想起昨夜之事尚未对他道谢,便道:“多谢你。”

柳叶对他又笑了笑,道:“但除此之外,这世上有些人,是真的无药可救——谨慎待之,教化为治,对他们而言,并不适用。唯有以直相报一途。”

他眸光微动,眼神沉静,却又蕴含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封家便是这一种。”

青光问:“那你又如何解决此事?”

柳叶道:“稍后我会带阿樱离开范阳,将她送到安全之地,交给合适的人抚养长大。她此后也再不会与封家有任何交集。”

青光蹙眉道:“一味逃避并非上策。这里是她的家乡,她还能一辈子不回来?有人因她而死,便这样无声掩过,我觉得她心中也不能安宁。”他低哼一声,眼尾划过一抹倨傲之意,仿佛刚刚铸成,淬火开刃的寒锋。“倒也无妨。你自带她离乡,我便要令她想回来之时,便能回来。”

他说得十分简单,手指却不自觉按上背后长剑的剑柄,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沉淀下一道清澈锐利的光。

“这世间不平之事甚多,正应由我来铲除。”

 

柳叶望着眼前青年意气风发,又天地无惧的模样,一时默默无言,两个人相对站了半晌,忽然吱呀一声,是阿樱推门出来。叫道:“柳叶大哥,还有这位大哥哥,你们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好不好?”

柳叶回头道:“不妥。昨夜刚闹了一场,你现在回去,难免撞上他们。”

阿樱道:“我只在城门口,买完了就回来。”

柳叶道:“我同你一起去。”

他两人去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便回转,阿樱脸上有些惶急的神色,道:“我们在城门口买东西时听说,封家这次丢了好大的面子,咽不下气,纠集了远近无数高手,势要把我们三个抓回去呢。”

青光看着柳叶,后者也点头道:“封漠的名头在河朔十分响亮,这范阳也有无数他的交游好友,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如此兴师动众,竟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女孩——”

他微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眼神在青光按住剑柄的手指上游移了一下,道:“还是先吃东西罢。”

吃东西到一半,青光嘴里咬着一个包子,咬掉一块咽下去,忽道:“你带她走。”

柳叶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何意?”

青光道:“你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我会再去封府,同那些人讲道理。”

柳叶道:“你……”

青年的面容十分年轻而锐利,在讲话的时候,总有种一往无前无畏无惧的神气流露出来。不知为何,令他觉得稍稍有几分稚气。但他手中握剑,眼望前方,又令人觉得他做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正确且不可动摇。

柳叶看了他一会儿,忽道:“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也不急于一时半刻,你的伤还没好全罢,晚些再去。”

青光想他言之有理,便道:“可以。”

柳叶道:“既然要离乡,想必阿樱也有些东西要收拾,今夜你去封府,我便带她回家收拾了东西离开。”

青光道:“随你。”

他对自己身上的伤似乎也并不如何在意,吃过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取出自己那柄长剑,坐在树下,拿布巾缓缓地自上而下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日渐黄昏,夕阳的晖光渐渐倾泻下来,落在剑刃上,映得那剑刃似乎也在微微的发着明亮的光。忽而眼前的光被一道阴影遮挡,青光抬起头来,青年乌发碧衣,手上拎着两坛酒。他的眼睛是十分漂亮的浅金色,竟似与这黄昏日光融为一体。

青年看着他笑道:“喝酒吗?”

“喝。”

柳叶也坐下来,与青光肩膀相靠。拍开封坛,便有清冽的香气隐约透出来,他将其中一坛递给青光,自己拎起另外一坛来喝了几口。动作十分轻慢文雅,连酒水都没溅出半滴。他放下酒坛,用手背擦一擦嘴唇,却见青光一双眼睛凝在他身上,瞬也不瞬地瞧。便笑道:“怎么了?”

青光道:“喝酒哪有你这样喝的。”

柳叶失笑道:“那倒要请教一下,应该如何喝呢?”

青光道:“自然是这样。”他拎起酒坛仰头灌下,因为喝得太急,有些酒水顺着唇边流下,又渗进颈下衣领里。他一口气不歇地喝了小半坛,方才放下,长长出了一口气,伸袖擦了擦下巴。“这样才痛快。”

柳叶抱着双膝看着他,忽道:“既然都是喝酒,那怎样喝,很重要吗?”

他语声平静,但其中似乎又有些蕴含着些什么别的东西似的,意在言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将他的一半脸掩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青光道:“不重要,但是我喜欢。”

柳叶便又不说话了,他将眼光稍稍移开一些,看着远处缓缓沉降的天幕,看了好一会儿,方低声道:“其实……我也很喜欢。”

他又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要请问侠士,阿樱与你无亲无故,看你的样子应也只是路过范阳,为何要去救她,现在又为她出头呢?”

青光摇头道:“并不是为她。”

他将手中长剑横放膝上,那剑极长,剑刃锋锐,在夜色里依然散发着森森青气,十分明亮。

“这天下不平之事,但教我遇见了,便要管一管。与那些人究竟是何人,他们是会感激我还是嫌我多管闲事,都没太大的关系。我只做事情,并不关心人。”

“天授我四尺青锋,便不许人间不平。”

柳叶慢慢的听着,轻轻的“嗯”了一声。他忽然想起在许久的从前,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亦如今日青光一般,有如此简单又看起来十分不自量力的愿望。这么多年过去,到了如今,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当初的想法,但看着青年的脸,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没有忘。

纵然方法手段有所差别,但人同此心,亦算殊途同归。

他将酒坛举向青光的方向,眸中泛起轻微的笑意来:“敬这句不许人间不平。”

天光渐晚,黄昏的最后一点日光也终于落下去。青光站起身来,握住自己的长剑,道:“我该走了。”

柳叶深深看他一眼,道:“保重。”

他一直望着青光远去的身形,直到那蓝衣的身影被完全掩埋在夜色中,再也瞧不见了。才又重新在树下坐下来。拎起手边的酒坛,仰起头来,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全倒进喉中。他喝得太急,满口都是甘冽气息,丢掉酒坛,便低声轻咳起来。

有透明的酒液洒在他碧色的衣襟上,拖开深深长长的痕迹。

原来这般喝酒,滋味也算不坏。痛快的感觉令人不安,心中却又分明十分喜欢。

他闭上眼睛,又低声道了一句。

“——保重。”

 

范阳城中封府上灯火通明,河朔地界有名有姓的高手今夜均聚集于此,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就在这歌舞升平的气氛里,有人带着长剑,一步一步的踏进厅来。他略微抬头,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眼下两道青蓝色黥纹,显得整个人凭空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他将手按在身后剑柄之上,似乎正要一分一分的拔出剑来。

渐渐有人注意到他,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很快连主人封漠都注意到了,指着他问:“你是谁?是怎样闯进来?”

那人道:“你家中有人罔顾人命,强抢民女,请令此人出面分说。”

封漠气急败坏,只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旁边有人道:“主人家勿慌。凭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他怎能打得过。”说着便要围拥而上。

那人道:“我是来讲道理的,但你们若要动武阻拦,那也只有得罪了。”

他将身后长剑拔出,横在身前,一步步的走到厅子正中央。周围都是人,他却好似完全没瞧见似的,又或是根本不将那些人放在眼中。长剑在他手中轻颤,发出清亮的微吟声。

有人见他年轻,便劝道:“你与那女孩无甚干系,没必要为她强出头。就算你再厉害,难道还能打得过这么多人不成?何必在此枉送了性命。”

“就是,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偏要这么想不开,争一时意气?”

——为什么偏要这么想不开?

青年抬起头来,眼光锁定前方。他向来如此,确定了方向便一直不管不顾地朝前走。不需要旁人的理解和陪伴。

“你问我为什么?自然是为这世间公理,人间正义。”

他对着满座衣冠,将手中长剑扬起。那长剑长约四尺,剑刃上一片青气森森,映着满厅的灯光烛火。

——刃上冰寒,仿佛流动着一簇有形的焰光,似要将这黑沉沉的宛如夜色般的人间,劈出一道雪亮的缝隙来。

 

河朔封家在那之后消失了。镇上的人对那个夜晚最后残余的印象,只剩下冲天的青色剑光,茫茫长夜也被弥漫的血沾染成绯红的颜色。那些被封家邀请去的河朔高手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名字与踪迹,仿佛他们从不曾来过。从封家大宅中流出的鲜血几乎淹没了整条街,虽然之后经水泼洗,却总令人觉得,依然有无法掩盖的血气。

将阿樱安置好之后,柳叶在两日后回到范阳。他翻遍了整座大宅,没有找到青光,只在大厅捡到了他的剑。剑上血迹斑斑,但擦拭干净之后,依然锋利无比,其上青气森森,是难得一见的利器。

他又离开范阳,只带走了这一柄剑。

又一年春风度境,岸边垂柳也抽发新芽,纷纷扬扬的柳絮漫天飞舞,留在青年的衣上袖间。有小孩子拉着他的衣袖道谢:“谢谢大哥哥帮我打跑了欺负我的坏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青年对小孩子微笑。他乌发碧衣,神情温雅,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似初升的日光般柔和而温暖。

“我叫青光。”

 

END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无剑:好了我揣着1000金叶准备踏上征程了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柳叶:希望能结识一位新朋友。

(金光过后)

无剑:天啊啊啊啊五花!我脱非了!来大家过来介绍一位新朋友给你们认识!

柳叶:你好。

青光:你好,哎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眼熟?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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