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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恭苏]清欢纪事·返魂篇(一)

CP:恭苏(古剑奇谭一游戏向)

类别:中篇连载/原著向HE后/傻白甜肉

前言:基本上是原著HE后老板少侠的日常(!),本着治愈的准则小虐怡情大虐伤身,保证不坑=_=

注意:那啥你懂的,我是顶风作案的草帽君;大叔会作为配角出场,与CP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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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传书

    大事的起源往往都是某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千年前太子长琴被除仙籍、贬入人界,永生永世寡亲缘情缘。其实起因不过是不周山黑龙戏水,太子长琴奉命奏乐时无意抬头一眼,认出当年听琴水虺,震惊之下指上一滞,曲乱音误。
    比如月宫坍塌桂花树倒,嫦娥整日哭哭啼啼要上诉。翻了万卷档案,终于查明:赤水女神座下战龙悭臾,听闻撞碎命盘便可为昔年故友改命,私自前去一试,不料撞错了地方。
    再比如千年后祝融共工终于从归墟放了出来,祝融遍查太子长琴魂魄转生之处,无果,抄起火钳子就上了伏羲殿,大喊还我儿子,闹得天庭八百里鸡飞狗跳。最后女娲把复生的小小长琴交还到祝融手中,祝融看看怀中雪团子般的小东西,瞠目结舌。
    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天界地界还是人界。
    正如此时,安陆县,城郊医馆。


    瑾娘的委托是经由符鸟传到欧阳少恭手中的。彼时晨睡方醒,欧阳少恭起身之时,忽然听见窗棂外有轻叩之声。他微微诧异,推开窗扉,一只明黄色小鸟便轻巧掠入,停在他掌心,将口中所衔的一卷信纸搁下,倏然化为流光不见。
    云浪笺卷成小小的一管,以红绳拦腰一束,抽去绳端活结,信笺微展,淡淡一缕麝香便逸散出来。
    “少恭、百里公子雅鉴:展信如晤,别来安好?”
    “近日花满楼出了一桩怪事。约莫一周以前,楼中来了一位奇怪客人,出手阔绰,又极善讨女人欢心,夜夜笙歌。观他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外表如翩翩浊世公子,喜着白衣。本以为是富家公子,并未多作留意,然而他每每离去,当夜侍酒伴舞的姑娘总有噩梦缠身,兼之头痛恍惚、衰弱难言,唤了大夫来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前夜他首次留宿,唤了蕊儿来陪,谁知第二日,蕊儿便沉眠不醒,便是偶然唤醒,也神智混乱,如失魂落魄一般。”
    “我从未见过如此情状,那人亦对出身来历讳莫如深,唯有一次,兰芝为他斟酒之时曾匆促瞥见,他颈侧肌肤有一处朱红纹身,形如火焰。少恭曾言若逢大事,可派符鸟传书给你。此事我束手无策,唯恐事态加重,不得不向你求助。”
    “瑾娘手书。”
    欧阳少恭掩上信笺,眉头微蹙,低声自语道:“……失魂落魄?”
    那边床上被枕微动,随即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从锦绣堆里钻了出来,睡眼惺忪地望过来:“先生,何事?”
    于是百里少侠一边起床洗漱,一边听欧阳先生简述瑾娘的委托。
    “先生,事不宜迟,我们何时出发?”百里屠苏将臂甲绑好,转动了一下手腕确认松紧无误。
    欧阳少恭把另一卷信笺在一只符鸟的足上牢牢绑好,随口答道:“不忙,我邀千觞相助,待他回复,我们再动身不迟。”
    百里屠苏一愣:“为何?”
    “嗯?”欧阳少恭放飞了符鸟,转头带着些问询神色凝视他。
    “平时遇事,都是先生与我两人同去。”
    欧阳少恭淡淡微笑:“想来想去,还是千觞早年与我共同游历,曾见过此类妖物,想来合作更为顺遂。”
    百里屠苏伸去抓焚寂的手在半空中滞了一瞬,尔后一把将剑提起,紧紧攥住,旋即毫不迟疑向门口走去。
    “少侠欲往何处?”
    “打榜。”

    
    百里屠苏是被抬回医馆的。
    据对门的许家说,驿站小吏在傍晚回城之时发现他倒在城门外,遍身浴血,无知无觉,焚寂还攥在手里。听人说,好像是接了个江都城郊的委托,一路强撑着腾翔回来,终于耗尽了全身力气。
    安陆县的黑衣少侠常行善举,在侠义榜上名列前茅,百姓间便炸开了锅,聚在医馆门前张望打探,最后还是欧阳大夫亲自出面,以妨碍治伤为由彬彬有礼地将众人请走。
    欧阳少恭回到房内时,百里屠苏仍然昏迷未醒。
    体内气脉紊乱、衰弱不已,精神近乎油尽灯枯;周身三道大小不一的伤口,后肩一大片淤青。这些也算是常见之伤,并不难治,可是百里屠苏剑术已臻绝顶,寻常仙妖根本难伤其体肤,不知怎会受了如此之重的伤。
    然而,最让欧阳少恭忧心的,仍是一事。
    百里屠苏刚刚返回医馆的时候,全身就萦绕着淡淡一层黑气。他磕破了额头,半面染血。欧阳少恭以丝帛为他擦拭,却蓦然发现紧阖眼睑下的瞳孔竟泛出一线赤红。
    是煞气再度发作无疑,然而煞气源自太子长琴魂魄分离、命魂四魄被铸入剑中时累积千年的怨懑,自半身相伴安稳度日后已长久不见踪影。这一回重新发作,究竟是战意过甚无形催动,还是……魂魄不稳的散魂之兆?
    百里屠苏醒转时,帐外红烛高燃,欧阳少恭坐在床边把绷带浸泡在调好的药汁里,凤目中血丝遍布,神色罕见地有几分憔悴。
    “我的百里少侠……”欧阳少恭一字一顿地说,“为何煞气会发作?”
    百里屠苏不答,缓缓坐起身子,忽然道:“已去一天一夜,先生打算如何处理花满楼之事?”
    欧阳少恭摇了摇头:“千觞已至江都,少侠专心在家养伤便是,在下明日启程与他会合。”
    “……”
    “少侠先回答我,如何将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百里屠苏将脸偏向一旁,并不看他,低声道:“与先生无关。”
    欧阳少恭表情微微一怔,却又转瞬恢复过来,手指攀上百里屠苏胸口绷带,将末端死结解开,开始一圈圈褪下来。
    如抽丝剥茧,随着绷带一点点褪去,斜亘胸膛的伤口也逐渐暴露。应是伤口太深,即便用了灵药,也并未好全,尚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细嫩粉色,欧阳少恭便用指尖沾了一点帝女玄霜轻轻涂抹。
    指尖带着丝丝凉意,沁入肌肤。百里屠苏身子一颤,倏然抬手挡开他的手,有些急躁地取过一旁的药膏,看也不看挑了一团在指尖,自己涂抹起来。
    “少侠?”
    “不劳先生挂心。”
    “好……”蓦然欧阳少恭笑起来,“与在下无关?不劳挂心?”
    他将手中绷带放在一旁,长身立起,凝视着百里屠苏眼眸:“在下不求其他,只求一句回答:少侠心中,究竟视我为何?”
    百里屠苏默默与他对视着,寂然无语。
    “原来少侠一直将在下当成外人来着。”欧阳少恭唇边笑意更深,然而眸中却满满的全是锐利冰寒,“如此甚好。”
    他转身,方才走了两步,复又折返回来,抬眼望着百里屠苏,声音淡漠:“那便请少侠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上路前往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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