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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恭苏]清欢纪事·返魂篇(二)

CP:恭苏(古剑奇谭一游戏向)
类别:中篇连载/原著向HE后/傻白甜肉
前言:基本上是原著HE后老板少侠的日常(!),本着治愈的准则小虐怡情大虐伤身,保证不坑=_=
注意:那啥你懂的,我是顶风作案的草帽君;大叔会作为配角出场,与CP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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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夜袭

    欧阳少恭医术卓绝,在百里屠苏身上更是从不吝惜珍奇药材,莫说七返灵砂、帝女玄霜,便连仙品灵丹也炼得出。因此,次日一早上路之时,百里屠苏的伤已然大好,除了伤口、淤青等外伤仍需上药滋养外,其余均已无大碍。然而,历经昨夜一事,两人便算是正式闹起别扭来。
    吵架倒是常有的事情,大大小小家常琐事,隔一段时间就能吵上一架。若是小事,说了两句也会觉得无趣,遂和好;若是大事,一般会吵到动手,一个抱琴一个拔剑,蓬莱决战重演。自然,这一次也不例外,百里屠苏路过车盖亭的时候在心中草草评了个级——比小事闹得僵一点,却又没到动手的那个地步,中级。
    “既是急事,为何不用腾翔之术?”出城之时百里屠苏满腹疑窦,不禁开口询问。
    “因为义薄云天的百里少侠前日被人打了个半死,恐怕难以腾翔。”欧阳少恭停步回首,笑带嘲讽。
    “……”
    嘲讽归嘲讽,欧阳少恭说的倒也是实话。伤愈之后神魂虚弱,腾翔之术需要大量精神支撑,以他目前状态,恐怕飞上半柱香时间便要体力不支。幸亏安陆县离江都城并不远,按脚程满打满算,路上一日一夜也能赶到了。
    安陆县本是钟灵毓秀之地,前些年碧山鬼魅四起,后来经百里屠苏等人自闲山庄一行后,鬼魅尽除,才恢复了当日模样。出了城门不久,两人便拐下了官道,穿山间小路而过,准备取道清泉小径而至江都。清晨出门时还是晴好天气,然而临近巳时,薄薄一层浮云便不知从何飘荡而至,笼住了明亮的日头,阳光便被滤成了朦胧的淡白色。柔和的光线里,唯见松柏苍郁、修竹葱翠,山风拂过时,便是万壑松涛、竹叶低吟。
    山间乱石嶙峋,小路又颇窄,只容一人行。欧阳少恭在前带路时,百里屠苏跟在后面,视线避无可避,只好集中在欧阳少恭的背影上。
    “先生,你的下摆拖地了。”
    前面杏色身形顿了一顿,果然提起衣裾低头看了看,却又忽然反应过来此举不妥,迅速回击:“少侠何必大惊小怪,行走山间必会脏污衣衫,人人皆知。”
    “先生,你爱美之心,人人亦是皆知。”
    其实方兰生早就可以证明:义薄云天的百里少侠不是不会吵架,他只是在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刻罢了。
    这山路毕竟是人为踏出,不比正经官道。行不多时,转过一道险弯,面前赫然便是巨石拦路。想是山体岩石坠落,久而久之,便也深入地下,成了山壁的一部分。巨石一侧本早出了些疏疏落落的土坑充当攀爬的落脚处,然而年久无修,雨水滂沱,便冲垮了大部分土块,至今已变得面目全非。
    “先生不会飞檐走壁,要如何上去?”百里屠苏瞥了欧阳少恭一眼。
    其实先生会不会他也不知道,只是先生不比他一身长裤劲装,袍子里是空心的,倘若真的像他一样在空中翻几个筋斗,只怕什么都要漏光了。
    “在下自有办法。”欧阳少恭道,“少侠尽管动身。”
    百里屠苏点了点头,略略后退几步,旋即起跑。待冲至岩壁之前,便一手抓住凸出碎岩,微一借力,蓦然松手,身子便整个腾飞起来,在空中轻巧一转,恰落在另一边横斜的岩壁上,一个筋斗翻过去,足尖点地,劲瘦身躯绷紧如离弦之箭,霎时又向上窜出数丈的距离。
    早就看好了一小块岩石,然而周边全是浮土,怕是这一下借力会把岩石彻底踩落。以百里屠苏身法自然不惧,心道算好了时机便可,便于身子再度下沉之时将足尖在岩石上一点。然而,就在他要落足之时,忽听得背后风声大盛,似有一飞翔之物逼近。百里屠苏心中一惊,一手已经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焚寂剑柄,才要等落下回身再拔剑,冷不防一物从斜刺里探了过来,在他膝弯脆弱处不轻不重地一击。百里屠苏足下一软,便是耽搁了这一下,一脚踩实在浮土上,顿时岩石顺着山壁滚落,脚下亦是一滑,连带着他措手不及,身子便直直向着山壁下坠落。
    天旋地转间,肋下忽然一紧,接着整个人便腾飞起来,山风掠过耳畔,刮得脸颊刺痛。百里屠苏艰难地转过脸,余光里只见到长长飘带,明黄朱红,在风中狂舞飞扬。
    欧阳少恭降落下来,背后黄金双翼渐渐隐去,蓦然感觉颈侧寒气逼人。抬眼一看,焚寂剑已出鞘,正一动不动地抵在他颈边。
    “少侠这是做什么?”欧阳少恭不动,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杏黄丝帛,把垂落肩头的发丝束拢起来,牢牢绑好。
    百里屠苏冷声道:“先生为何袭击我?”
    “呵,见少侠飞檐走壁身姿实在美妙,在下心中喜爱,忍不住同你开了个小小玩笑。”欧阳少恭绑好头发,笑了一笑。
    “欧阳少恭!休要无理取闹!”
    也不见欧阳少恭如何动作,九霄环佩琴已然现身怀中,五指笼在琴弦之上:“少侠直呼在下之名,情分淡泊至此,实在令人伤心。”
    百里屠苏再不多言,手腕一抖,便是当胸一剑直刺。欧阳少恭飘身退开,袍袖一拂,怀中琴弦微动,烁金光弧顿现,架开剑刃。
    琴音剑芒此消彼长,谁也不肯退让半分。僵持了半晌,还是欧阳少恭先收了手,将琴隐去,率先向着山下行去,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少侠再不走,只怕明日也赶不到江都了。”
    掏兵器动手了,高级。百里屠苏归剑入鞘时这样想道。
    至此,直到下山,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赶到山脚下小镇时,已过正午。
    半天赶路,难免腹中饥饿。镇中只得一间酒楼,路过时百里屠苏忍不住侧眼瞥了一下,却见前面欧阳少恭也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一霎间,两人双目相投,定定地望了一眼,然后又迅速转开头去,动作快得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欧阳少恭不再看他,举步率先踏入酒楼之中。百里屠苏站在门口愣了一瞬,也快步追上前去,跟在欧阳少恭身后。
    店小二迎上前笑道:“二位爷是一起的?”
    欧阳少恭已然落座,百里屠苏望了他一眼,坐到了另一张桌上,沉默不语。
    “这……吃茶还是点菜?”
    欧阳少恭道:“烦请报些菜名来。”
    此镇地处安陆县和江都城交界之处,毗邻云梦大泽,口味繁杂,算上去菜色竟还颇为不少。待他报完,百里屠苏道:“玉带虾仁。”
    他话音刚落,旁边桌欧阳少恭便迅速跟上道:“蜜汁莲藕。”
    “文思豆腐。”
    “樱桃春笋。”
    “……黄金鸡翅。”
    欧阳少恭温声道:“菊花羹。”
    百里屠苏还想说什么,怔了怔却好像想到了别处去,脸颊倏然涨红。
    “如此便好。”欧阳少恭微笑示意。
    盘中菜清香怡人,门槛外阳光晴暖。
    百里屠苏举箸,忽然隔壁桌欧阳少恭凉凉开口:“少侠当真令人刮目相看,想不到才过了半日,怎么连饮食口味都学起在下来了?”
    “此话正要对先生说。”
    两人对望一眼,欧阳少恭随即起身,坐到了百里屠苏对面,夹了一筷玉带虾仁,微笑:“当真不错。”
    “……”
    “少侠喜甜,其实从苏酥甜心糕便可窥知一二。”
    “……”
    “黄金鸡翅何意?”
    “字面意思。菊……菊花羹又是何意?”
    “亦是字面意思,少侠,怎么好端端地结巴起来。”
    

    路上一场小雨,让脚程耽搁了些。待行至清泉小径,已是月在中天。前方尽是竹林溪流,精怪众多,实在不宜夜间赶路。两人走了一段,意外发现上次路过此处时令沐灵方相冻结瀑布开出的蹊径还未消融,便顺着走了过去,至瀑布另一端的小小平地上露宿一夜。
    “说起来,此地倒是颇为熟悉。”欧阳少恭从包袱中取出中午打包的酥饼,又将包袱皮在地上摊平,权当床铺。
    百里屠苏捏起炽炎术法决,霎时熊熊烈火腾烧而起,驱散了四周黑暗。
    要说此地熟悉,当真熟悉得很。
    犹记当年翻云寨初遇,踏上寻找玉横之路,一群人便是经由此径往甘泉村去的。那时初识欧阳少恭不久,对他真面目一无所知,心里满满的全是听琴论剑、温润如玉的欧阳先生,一腔思慕。江都一夜,蹉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去敲他的房门,本是来说心事的,不料说着说着,就被莫名其妙地骗到了……床上。
    “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年之事,少侠难道忘光了?”
    “莫要胡说八道!”
    不知是出于羞恼还是被火光映的,百里屠苏白皙颊边忽然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绯红。欧阳少恭凝视着他,微微一笑:“少侠可别忙着嘴硬,你不是也想到——”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声爆裂,忽有劲气袭来,空地正中央的火方才还燃得正炽,此时摇晃了一下,便无声无息地熄灭了。黑暗铺天盖地罩下来,暗中只听草叶窸窣,借着微弱月光,分明看到有一人身形显现,宽袍大袖,伫立于竹林之中,抬手当胸画起法决。
    电光火石间,欧阳少恭抬手一把揽住百里屠苏,护在自己胸前,急声道:“屠苏小心!”
    琴弦上莹然光芒一闪,黄金的法阵在空中蓦然浮现,强横无匹的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适才人形所站的位置涌去。一击之下土石崩飞,待到烟尘散去,原处却已不见踪影。欧阳少恭毫不耽搁,指尖一压一转,琴音骤急,又是一道气浪呈半弧扩散而去,荡入竹间。
    两击接踵而至,然而那人身法隐如鬼魅,竟不知藏在何处,数道琴音被他一一闪过。欧阳少恭收手,一手虚拢在琴面,一手仍紧紧揽住百里屠苏的腰,扬声道:“阁下是谁?何不现身?”
    无人回答,唯有风声低吟,宛如鬼哭。
    火堆旁掉落一物,应是那人匆促间丢下的。欧阳少恭拾起来,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听见脚步声响起,应是百里屠苏折返。他适才握着剑在附近竹林里绕了两圈,这下道:“无人。”
    欧阳少恭道:“想来是已经走了,不知会不会再折返,看来今夜总得有一人守着。”
    “我来。”
    欧阳少恭摇摇头:“少侠快去休息,此事交给在下便好。”
    百里屠苏霎时抬起眼来,手指却在下面绞紧了剑柄,语声铿然:“我伤已无碍,亦非软弱之辈,实在不愿劳烦先生如此。”
    黯淡的月光下,少年的眸子却是晶亮的,直直地凝视着他,一眨不眨。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双澄澈眼眸的深处,像是忽然映出了深深的疑惑与不敢置信的悲伤。
    “呵……不愿劳烦?”欧阳少恭垂下眼睛,忽然有些冷诮地笑了笑,“那好,毕竟是两人同行,自要扯个公平。在下守上半夜,少侠先睡,之后再换过来。”
    这样一来,百里屠苏也难有异议,只好默然点了点头,自行靠着岩石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毕竟之前负了那么重的伤,嘴上说着已无大碍,实际上早已累得不行。百里屠苏平日偶尔浅眠,然而这次才坐下没多久,早已沉沉睡去。欧阳少恭重新点起了火,坐在他对面,有些出神地凝视着少年沉睡的容颜。或许是背后岩石硌着了腰上、肩上的瘀伤,百里屠苏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地蹙着,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总是这般爱逞强。
    自从相伴之后,心里满满当当只是装着他一人罢了。然而说来当真讽刺,这唯一的一位——还是半身知己,偏偏就是不领情。
    “与先生无关。”
    “不劳先生挂心。”
    “不愿劳烦先生如此。”
    ——满打满算为他一人,竟然还是自己多事了。
    却没想到……真是难逃孤煞之命。莫说一世相伴了,便连一点微薄的守护之念,也是奢求。
    还有那煞气动乱的散魂之兆……
    若是两人同心,那就算与天赌命,也是无妨。然而如现在这般……
    心绪几经起伏,欧阳少恭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百里屠苏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扶起少年,单手环过他肩膀,让他能顺着将头靠过来,倚在自己怀中睡得舒服一些。百里屠苏睡得极沉,便是这样也未曾醒转。夜间天气寒凉,百里屠苏本就蜷着身子,现在似是感应到了他身上暖意,便主动向他怀里拱了拱,把头埋在他胸前,梦呓般含混地“唔”了一声。这下暖和了,背后的山岩又换成了软软的东西,少年的眉头才渐渐舒开,细看的话,还能看见嘴角极淡极淡的一抹笑意,不知梦见了什么。
    ……嗯,还是这样的少侠好一点。
    忽然想起一物,欧阳少恭探手入怀,取出刚才在火堆旁捡到的东西,对着月光细细观察。
    那是一块小小的符石,洁白莹润,阴刻着火焰的纹章,填以朱砂。
    “果然如此……”欧阳少恭低声自语了一句,唇角勾了起来。
    
    
    次日清晨,百里屠苏悠悠醒转的时候,欧阳少恭并不在身旁。昨夜的火堆已经燃尽,只剩下一堆余灰,散落在焦黑的木炭四周。
    说来奇怪,昨夜竟然睡得很是舒服,不仅不冷,便连背后的岩石似乎也不是很硌。他有些发懵,坐起身来,不料身上盖着的外袍亦滑落下来。他伸手捞起来一看,果然是欧阳少恭的外袍,杏黄色,绣着卷云暗纹。袍子暖暖的,上面似乎还带着别人的体温。
    是了……昨夜说好了下半夜换过来,然而先生并没有叫醒自己……
    而且昨夜不知怎地做了个噩梦,梦到许多纷杂片段。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坠入一片烈焰之海之中。周身痛得宛如拆骨放血,然而最痛的仍是心里的某一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被生生分离扯成两半,一半坠入炼狱,一半还兀自盘旋在上空,试图闯入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万劫不复。
    从此以后……沉沦血海,永远地残缺下去,除非找到另外那一半……
    那一半……魂魄……
    他无力挣脱,眼看就要这么坠到最底,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只手探了过来,肩头被紧紧揽住。霎时,有了坚实的依靠,神智忽然清明,所有幻象痛楚蓦地消失了,他竭力抬头望去,望进一双凤眸里。
    “残缺的始终便是残缺,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亘古未变,若是少去,又如何能算作‘一个人’?”
    然而这样说并不对,倘若不能算作一个人的话,算作两个人,永远相伴在一起,不就好了?
    这样……就不再是残缺了。
    ……现在回忆起来,大约是梦到了太子长琴命魂四魄之事,却又不知怎会突然做此怪梦。
    便是这一怔忡的功夫,欧阳少恭也走了回来,身上只得一件交领单衣。百里屠苏站起身来将外袍递过去,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少侠醒了?那便上路吧。”欧阳少恭淡淡道,“大约午后时分,便能赶到江都城投宿了。”
    他理了理袍袖,自行向着远处冰面行去。
    背后忽然听见百里屠苏唤道:“先生。”
    欧阳少恭的脚步顿了一顿。
    “……谢谢。”
    欧阳少恭沉默了一下,转而微笑起来,笑如春风:“少侠何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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