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古剑同人!不是古剑同人!不是古剑同人!
避雷:网球rps
CP:Djokovic/Gasquet
绝世冷cp,终极二人圈。
这篇是2014年夏天写的旧文,这两天人刚好在巴黎看罗兰·加洛斯,忽然想起这篇文,感慨非常多,干脆丢上来和 @温不鸽 老师一起回顾一下好了。
这两天准备复健搞起网球rps同人了!要是哪位同好小伙伴(有缘)看得到请call我一下!
利益相关:我,大型加粉,搞all加all,主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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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一年的罗兰·加洛斯都会下雨。
Richard坐在公园里抬头望去,天穹里翻卷着灰白色的云,层层叠叠。一滴,两滴,水珠疏疏地坠下来,沾上鼻尖,冰冰凉凉。
Sergi和Arnaud都不在身边。如果这是在球场里,恐怕整个团队都要急着撑伞递衣服。
止痛剂也没有带。一场酣畅淋漓的拉锯战,刚刚动过手术的后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这种时候,他本来应该在做理疗的。
赛事期间总是球员为先,尤其是在考校体力的红土场上,即便是小伤小病都不能含糊。养久了,就会变成身体里埋藏的定时炸弹。
可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和罗兰·加洛斯正式道别。
十分钟前他刚刚一个人从侧门溜了出来,所幸中央球场里的比赛快要开打了,球迷并不多,他很顺利地逃离了罗兰·加洛斯,一头钻进对面的小公园里。
耳边仿佛还听得到被谁絮絮叨叨数落的声音,那个人说哎呀你不能不披衣服,会感冒的。
……感什么冒,我又不像你一样,天天都要有个大病小病的。
忽然一双手不知从哪探了过来,瞬间捂住他的眼睛,有人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说:“猜猜。”
沉迷腹诽的Richard差点儿没吓得跳起来。那人放开他,随意地绕过长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唰一声干净利落地拉下外套拉链,往他身上一披:“哎呀,你不能不披衣服,会感冒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Richard挣扎了一下,本来想好好打个招呼,不料嘴比脑子快,一句话先脱口而出。
那个人声音轻快地说:“心电感应呀。”
Richard瞪着他心想反了你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中央球场里吗。
“看我做什么。”Novak一摊手,“下雨,比赛暂停了。”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Novak忽然问:“后背怎么样了?”
Richard下意识地点头,同一个问题他在新闻发布会上已经答过好几回了:“我做了手术,状况还不错,可是今天,我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对手很强,比我打得好,配得起这次胜——”
“Richie。”
突如其来的打断让Richard愣了愣。今天的第一次,他转过头去,平视着身边的人。
青年就在距离他咫尺之遥的地方,肩膀挨着肩膀,那温度隔着单薄的衣服透进来,好像能把肌肤都一起点燃。Novak凝视着他,褐色眸子里有少见的严肃。
僵了一瞬,Novak缓缓地说:“Richie,我不是记者。”
Richard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一下子干涩起来,刚刚还在机械般地侃侃而谈,这下却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在这个人面前,好像所有的情绪都遮掩不住了。失望、沮丧、难过,都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好像影子倏然曝露在烈日之下,无所遁形。
“……疼啊。”终于他低声说,“我本来不该参赛的。你也叫我退赛,他们都叫我退赛,可我……”
“我知道你不会退赛。”Novak忽然伸出手,有些亲昵地揉了揉Richard的卷发,“能在罗兰·加洛斯看到你……我很开心。”
刚刚离场的连头发都没有擦干,不服帖的卷毛翘得到处都是,却被这人细心地一撮一撮理顺按平了。Richard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年,他第一次来到遥远的上海,在球员晚宴即将登台之前,Novak也是这样子倾身过来,替他按平了后脑不听话的发丝,在他耳畔低语:“卷毛,待会要拍照呢。”
那时候他想明明自己比这人还要大一岁,可是在他面前总像个亦步亦趋的小孩子。
“我不会退赛的。”其实Richard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说给Novak听,可是有那么多话似乎都在同一时间涌了上来,急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那么多人在看着,我不能——不能再——”
为什么呢?其实理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硬要给个解释的话,大约还是……不甘心吧。
那是多少个温布尔登或者美网都无法弥补的东西,植根在心底深处,一年一年。每年的罗兰·加洛斯,都有那么点不甘心。
雨越下越大了,起初只是淅淅沥沥的几点,现在已经连绵如线,从铁灰色的天幕里坠下来,在坑洼不平的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Richard不做声地把肩头Novak的衣服拽了拽,让两个人的上半身都可以勉强被罩在下面。
“我知道。”借着这一靠近的距离,Novak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犹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稍稍用力,把两个人并排而坐的样子变成一个姿势诡异的拥抱,“我一直、一直都知道。”
“Richie,”他说,“从迈阿密到这里,你躲着我,快三个月了。”
Richard觉得自己简直冤枉,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治疗,而且不就是短信没回电话没——
“电话也没接。”Novak接着说。
“在你面前那个样子,我不想——”Richard脱口而出,却立刻又把之后的话咽了回去。
说起来忽然不想看见Novak就是因为迈阿密,赛事还没开始之前后背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医生说是坐骨神经,他想到去年四强的分,咬咬牙还是上了场,没跟任何人提起伤势。要对阵Roger之前和Novak约着一起练球,结果他是一直下网、出界,出界完了再打飞,简直惨不忍睹。中场休息的时候Novak熟练地和他的团队打得火热,他看看热情洋溢的Novak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就是糟透了,一个人默默走到角落喝水。
这种训练水准,就连一百开外的球员都比不上。他尽力了,可他没办法侧身,没办法做出熟悉的引拍,没有彩虹一样的球路和单手反手挥出的弧线。
而且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拿不出最高的水准,又连最基本的社交都提不起心情去做,也难怪会——
炎炎烈日里,汗水刺痛了眼眶,他用毛巾胡乱地擦,越擦越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
训练结束的时候照例握手,Novak忽然说:“Richie你的背怎么了?”
“没事。”他烦躁地摇头,“跟后背没关系,就是我自己打不好。”
他背上球包径直往球场入口走,身后Novak喊了他一声,他转过身的时候用余光看见青年一直凝视着他,像是想挽留,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讨厌那个时候的自己。”Richard突兀地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只有这样的实力而已,这么多年了,我也成长了很多,我不希望你眼中的我,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具体是什么样子呢?大约他十八九岁时候的教练形容的好,那个平素和蔼的老人在跟他大吵一架之后摇着头怒极反笑,说Richard啊,所有人都说你软得像块豆腐,我看你简直固执得像块木头!任性成这样,能不能长大点?
Novak摇了摇头:“你也只会在我面前那个样子。”
打游戏到凌晨第二天不起床的时候,煮意大利面却把厨房炸得一片焦黑的时候,做理疗忍疼咬着牙关也不肯喊出一声的时候,冬天两个人窝在被子里看电影却死活不肯下床去找电视遥控器的时候……
都是那个样子。
不是光芒四射的天才,不是千夫所指的罪人,不是镜头前面无表情重复着he's a good player,he's better than me的发言机器。什么九岁队报封面,什么一朝堕落禁赛,输输赢赢,都不是。
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人,会为了打输游戏而闷闷不乐、不愿理人,会为了自己让给他的最后一块巧克力而欣喜半天,也会在进手术室之前溜进卫生间给他打电话,沉默了半晌只说出一句话,他说Nole,我有点害怕。
只是Richie罢了。
而那个时候——那些时候,细数起他们之间所有的点点滴滴、每朝每夕,他又何尝是头顶扣着一满贯帽子的世界第三、抑或媒体口中那个“不可战胜”的、妖魔般的世界第一。
搂住他的手臂紧了紧,Richard天人交战了老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把手搭在Novak腰上,不料他只碰了一下,就听见耳边人轻轻倒抽了一口冷气。
Richard一下子弹了起来,坐直身体,皱着眉头瞟了他一眼:“你又把韧带拉伤了?”
“你听了我的赛后访谈?”Novak眼睛一亮。
Richard别过头去决定破罐破摔:“没听。”
想了想觉得似乎没有说服力,又补了一句:“猜的。”
“就没什么别的要说?”
“说什么。”Richard咕哝,“我知道你也不会退赛的,你……要按摩,比赛的时候,滑步少一点。”
想了想他还真的有点担心起来,摸了摸短裤兜,幸好里面的东西从几天起就没有掏出来。翻找了半天,他才把一张小名片塞进Novak手里,低着头语气还有点慌乱:“我在巴黎的理疗师,你去给他打电话。”
“哦,你终于决定要和好了?”
“……谁跟你吵架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都笑出声来。
雨渐渐小了,铁灰色的云层散开,丝丝缕缕,金黄色的阳光洒落下来,把地上的水坑都映得明晃晃的。Richard勉强抬起头,巴黎这么多天一直是阴雨绵绵,这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他的眼睛有些无法承受,可他仍然眯起眼睛,像是要以视线向着天边遥远的地方追逐着什么。
“Richie。”Novak忽然说。
Richard愕然地看向他。
Novak指了指罗兰·加洛斯的方向:“彩虹。”
是真的,七彩的长虹,不偏不倚,横亘在远处菲利普·夏蒂埃球场的上空,比月光骄傲,比阳光绚丽。
那道光在雨雾里摇曳,扬起,伸展,停顿……然后一击而出,瞬间贯穿了朦胧的雨雾,在厚密的黑云里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像个等待了许久许久的奇迹。远处街道上,连行人都纷纷抬头观望,好像整个巴黎都在同一刻停下了脚步,屏息注视这道彩虹。
而Richard忽然无端端想起一件事。
十一二岁的孩子……全世界网球的精英,在同一个球场里。他刚刚赢了对面那个高挑的头发黑黑的孩子,走到网前,照例礼貌地和对手握手道谢。
“嘿,你叫Richard?我可以叫你Richie吗?”那个孩子忽然开口,说的竟然是不太纯熟的法语。
他一愣,抬起头,望进一双深邃的褐色眼睛里。那个孩子目光里有同龄人中看不到的东西,好像心里总是沉甸甸地藏着什么事情,可他很快笑了,眉眼弯起来,笑容出乎意料地好看。
“可以呀。”Richard点了点头,真是惭愧,他不记得这个对手的名字了,“你是——”
“我叫Novak。”对手说,“叫我Nole吧。”
“Richie,”他说,“你的反手真好看。”
好像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法语措辞,他抓抓头,有些局促起来。Richard好奇地凝视着他,而他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眸子一亮:“就像……l'arc en ciel,对,就像彩虹一样!”
Richard猛然笑起来。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现在的他是这样,那个十一岁的自己亦是这样。
“Richie。”Novak又喊他。
“嗯?”他一愣,转头望向身边的人,唇角还噙着微微的弧度。
“今天记者问了我,关于你的事。”Novak说,“问我对你出局这件事,有什么评价。”
去年的美网四强,让他再次回到了媒体的风口浪尖上。无数人都对他2014年的罗兰·加洛斯抱着浓浓的期待,可是今年,因为伤势的缘故,连参赛都困难,能够走过前两轮,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一下,恐怕他们又要说出什么“不求上进”之类的话,后半个赛季,不知要怎么才……
Richard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那你说什么?”
“我说,”Novak静静地注视着他,“Richard是我认识的最努力的球员之一,我坚信总有一天,他会是罗兰·加洛斯的冠军。”
中央球场的雨布收起来了,下一个挑战者紧握球拍迈上他的战场。他把那张小小的名片收进衣兜,像是揣着小小的希望一般,下意识地抬头。天边,那道彩虹还在,只剩下浅浅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像很多很多年前初见的时候那令人惊艳的回球,少年年轻骄傲的容颜,印在他的瞳孔里。
他低下头,忽然笑了。
风停雨止,阳光初现。
而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所有人都能看到那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