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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恭苏]妹妹头本纪



几个月前给贵哥《五花肉的家常做法》本子写的文,现在我屁滚尿流地爬上来丢一下lofter……




    百里屠苏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模模糊糊的,他看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牵着谁的手,走在街上。


    牵手是没什么错的,唯一有问题的是……他牵住的那只手,并不属于先生。


    不,不要想多——百里屠苏在梦里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掌中的手显然不属于成年人,手指纤细,分不清是少女还是小男孩。百里屠苏默默地低头行走,牵着那暂且说是小男孩的手,感觉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心情。


    其实百里屠苏自己也才刚刚满十八岁而已,还远远没到思考传宗接代的时候,再说就算先生想和他传,技术上也是有一定难度的。可是这梦,握住小男孩手指的感觉如此逼真,而且还特别亲切。


    醒过来的时候,心里一阵悸动。


    果然,怪梦之后,的确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是先生不太对劲。


    书上说三魂七魄同根同源,彼此之间有天然感应。方兰生不过随身带着装了一魂一魄的玉佩,就能遥遥感知家中娘子是否平安,何况是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这样半魂半身的关系?


    “先生?”百里屠苏试探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音。


    百里屠苏迷迷糊糊地想着莫不是先生还在睡,可是身边又感觉空空荡荡的。他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把手从被窝下面伸了过去,随手摸了摸。


    一摸之下倒是真的摸到了东西。百里屠苏将那物从被窝里抓出来,这才勉强借着细微天光,眯着眼睛细细观察。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他吓得几乎把被子踹了。


    没错,千真万确,那是一只手,却不是先生的手。肤色白皙得有些类似,然而先生的手修长纤瘦而指节分明,这只手却明显要短一些,手心手背都多了些肉,捏上去只觉得软软的,细腻柔滑,若不是大姑娘,那便只能是谁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一大清早,先生不见了,被子里却出现一名来路叵测之人。百里屠苏心想莫非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太对劲,他握着那只手满脸窘迫,不知道是该起床面对现实还是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接着睡。


    且不说先生去了哪里,这……该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一想到这儿百里屠苏就不敢往下接着想了,他愣了愣,干脆把那只手一下塞回被子里,自己翻了个身背冲着被窝那头,闭上眼睛继续睡。


    可是等等,刚刚那只手……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指尖上……也有琴茧。


    百里少侠一惊,心中某个有些糟糕的猜想渐渐浮现。他又翻身坐起来,犹豫了一下,猛然抓住被子边角,用力一掀。


    被子下面,沉睡着一个全身赤裸的人。


    看身量,似乎也只是个少年,像是怕冷般蜷缩着。他侧躺着,看不太清脸,唯能看见一点点秀挺的鼻尖和浓黑的睫羽。应是还没长开的缘故,这少年尽管下颔尖尖,脸颊却有些肥嘟嘟的,眼角已然有了些上翘的丹凤形状。他并未留着长发,散乱的发梢只堪堪拂过耳畔肩头,横斜的整齐发帘让他显得又小又可爱,加上白皙秀丽的容颜和安详柔和的睡相,很容易让人就联想到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妹。


    “大……大哥哥。”百里屠苏脱口而出,额角青筋抽搐。


    这个妹妹头。


    这个欺男霸女、作恶多端的妹妹头。


    这……可不就是他家先生的少年版?




    欧阳少恭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起床之后,只是迷惑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好像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直到低下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即便是欧阳少恭,乍然发现这样的事情,也是有些惊讶的。可是他毕竟也是活了千年经验丰富——更换身体的经验很丰富——立刻就恢复了冷静。在这个时间段里,百里屠苏也一直坐在床角,缩在被子里,不停地看他,几次好像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


    欧阳少恭望向百里屠苏,指了指自己,皱眉道:“在下莫非梦中渡……”


    百里屠苏恍然大悟,原来先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只是年龄缩水而已,还以为是换了一具身体。


    他害怕欧阳少恭想起不愉快的回忆,赶紧在那个“魂”字出口之前先行打断:“先……先生。”


    直视着妹妹头的妹妹头,百里屠苏觉得“先生”两个字有些难以叫出口。


    “嗯?”


    “你的年龄变了……别的,没有。”百里屠苏艰难解释道。


    欧阳少恭疑惑道:“年龄?”


    说完回手摸了摸自己脸颊,还重点摸了摸眼角。


    百里屠苏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翻身下床,走到房间另一端,把那面全身大小的铜镜直接抱起来,返回到床边,然后把铜镜放下来,明晃晃的镜面直接对着欧阳少恭的脸。


    镜中映出一个妹妹头。


    欧阳少恭看到镜中的妹妹头,反而“哦”了一声,忽然显得胸有成竹起来。


    他胸有成竹了,可是百里屠苏并没有。他也不知道先生葫芦里又卖什么药,踌躇半天,道:“先生为何……”


    欧阳少恭道:“少侠无需担心,原是仙妖之祸而已。”


    百里屠苏看着妹妹头那张秀气如葱的脸蛋上浮现出先生平日里那眯着眼睛坏笑的表情,只觉奇异之感分外强烈,头皮发麻:“是术法?”


    欧阳少恭道:“在下前日采药之时撞破地仙修炼,那地仙以我为精魅,竟下咒令我显出原形。咒术并未立时生效,却不料是应在这里。”


    “那咒术要如何能解?”百里屠苏着急道,“先生应告知于我,我去夺他内丹。”


    欧阳少恭微笑道:“无妨,静候一两天,咒术自解。在下亦是好奇,若自己是妖,原形当是什么。”


    以往都是欧阳少恭起得早,先喂波奇,今天出了这样奇事,两人起床都晚,外面波奇饿得等不及,竟然自己往卧房走过来了,毫不在乎地把帘子用屁股顶开。两个人一回头,只见一团肥硕的杏黄就在门口,猫胖得连眼睛都有点看不清楚埋在哪里,只有不满的“喵喵”声从门口连连传来。


    原形啊……百里屠苏把目光从波奇身上收回来,叹了口气。


    先生若原形是猫,不知与波奇谁胖谁瘦。


    床是不能不起的,至少也要喂猫。百里屠苏先飞快把自己衣衫穿好了,转过头来看见欧阳少恭也跟着下床了,只是把被单一并带了下来,披在身上。


    百里屠苏道:“先生现在……该是多大年纪?”


    “十六岁。”妹妹头确认道。


    百里屠苏一愣,回过手来点点自己胸口,犹疑道:“可是先生……我今年十八。”


    “屠苏哥哥。”妹妹头不假思索,作揖示意。


    “……先生别这样。”


    “长幼有序,在下年幼,尊称少侠一句兄长,有何不对?”


    百里屠苏走到衣柜旁,弯腰翻找起来:“……披着被单总不是法子。”


    “第二个抽屉。”妹妹头提醒道。


    拉开抽屉,里面躺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杏色长衫,其上压着一条褐色腰封,是自己那套同先生常服相近的梦魂。欧阳少恭自己的衣服肯定是穿不了了,百里屠苏的衣服还能稍微穿穿。百里屠苏把梦魂抱出来递给欧阳少恭,自己犹疑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去,知礼地不去看。


    他和先生平时起床更衣是没什么羞耻的,可是这……终归还是不好吧。


    但他毕竟是多想了。妹妹头空有妹妹头的外表,然而内心还是欧阳少恭的。妹妹头很快发现了他的窘迫,一边穿衣服,一边十分自然、毫不害羞地绕到他面前:“少侠今日,竟然如此知书达理,当真令我吃惊。”


    十六岁少年的脸,十六岁少年的声音,说出话却是先生平时的口气,竟然还不输气势。百里屠苏一时吃惊,连还嘴都忘了,只好看着妹妹头悠然穿上自己的衣服,整整衣裾。


    百里屠苏身材高挑劲瘦,虽说是少年身量,可是自小习武,又同妹妹头身材不同。梦魂算是他全部衣衫里比较贴身的一套,绑带腰封又多,妹妹头穿在身上,把腰带绑得紧一些,虽然肩膀稍嫌松垮、下摆略长了点,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百里屠苏望着身长只及自己视线的妹妹头,心道世事神奇,先生如今却比自己还高一些,肩膀也宽了,只觉长身玉立十分好看,那么在十六岁到二十五岁这九年之中,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侠在想什么?”欧阳少恭梳好头发,随意问道。


    “我在想,先生当年,怎地矮成这样。”


    ……也算是扳回一城。




    百里屠苏建议今天医馆还是关门休整算了,但是欧阳少恭不干,他要坚守岗位。


    百里屠苏只好连榜也不打了,陪着欧阳少恭去医馆。按照一天里寻常的规律,欧阳少恭早起之后一般先去安陆城另一端的驿站,把城郊人家的方子、药材寄送出去,再查查有没有诸如出诊请求这样的东西,或是来自别处的珍奇药材。然后,再折回医馆,正式开始一天的悬壶济世。


    既然又不要百里屠苏真的代替欧阳少恭看病,完成这一切好像也没什么难度,只是在百里少侠看来,上路出门,要比想象得困难多了。


    先生根本没有显得有多困扰,恰恰相反,先生好像觉得这个咒术好玩极了,简直乐此不疲。


    比如现在——好不容易整装待发,百里屠苏才走了几步,未料后脑一阵刺痛。他生生止住脚步转过头来,只见比他矮上半个头的妹妹头一只手攥着他的辫梢,仰起脸来微笑道:“少侠请留步。”


    “先生何事?”


    一只柔软小手出现在他手心里:“拉着我的手。”


    “为、为何?”百里屠苏大惊。


    “这样出去,安陆居民势必多多见怪,少侠可称在下是欧阳大夫的幼弟。”妹妹头严肃道,“人生地不熟,还请少侠多多照顾。”


    原来梦不是假的,百里屠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其实从医馆到驿站,路也不是很长,但百里屠苏却觉得好像走了一千年那么久。


    百里屠苏并无兄弟姐妹,并不太熟悉该如何照顾年幼些的人,一般遇到和小孩子有关的事情,都是欧阳少恭办好的;而且他和欧阳少恭同为男子,平时上街很少牵手,可现在忽然就成了兄友弟恭,百里屠苏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他偷眼看看妹妹头,欧阳少恭走得十分自然,还面带温文微笑,简直是人见人爱的小弟弟。两人偶尔目光相遇,百里屠苏都觉得他好像下一刻就能叫出一声“屠苏哥哥”来,紧张得头皮发麻。


    事已至此,百里屠苏也不得不认命了,心想先生玩得开心就好,但是一路千万不要遇到熟人……紧接着就看到许家老太太富态的身形出现在车盖亭旁。


    快!快步走!不要斜视!做出很忙碌的样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许老太太开口了,她招呼道:“百里少侠!”声音洪亮,惊起一树飞鸟。


    百里屠苏硬生生停下脚步来,拉着欧阳少恭的手一个转圈,施礼道:“……见过许家祖母。”


    “百里少侠真是大英雄,每日除妖不倦,安陆一城的百姓啊,一想到你,就安心多啦!”许老太太像热身一般舒展双臂。


    幸好她并未问起他身边的妹妹头。百里屠苏松了一口气,刚要回答,却又听许老太太如大梦初醒般慢吞吞道:“……哟!这是谁家的小公子?”


    百里屠苏如之前商量好的一般回答道:“……欧阳先生的幼弟,这几日来小住。”


    一听是欧阳少恭的幼弟,许老太太马上就来了兴趣。逃脱已经来不及了,她走上前,仔细端详妹妹头的脸蛋,十分赞许:“生得这么俊,果真是和欧阳大夫有几分相似。小公子怎么称呼?”


    百里屠苏心想糟了,之前并未给先生起个新名字……却见欧阳少恭气定神闲,作揖道:“在下欧阳少商,给许家祖母问安。”


    “哦!好名字。”许老太太爱怜道,“这孩子生得真是可爱水灵,欧阳小公子,你与你兄长一般,都是一表人才的人物啊!平日里做些什么?”


    欧阳少恭答得从善如流,就连百里屠苏都觉得像是真的一样:“祖母谬赞了,兄长行医,在下便在琴川老家读书,望得一日考取功名,不负兄长期望。”


    一般老年人见少年人,问话不过那惯常的几套:哪里人?做什么?许了人家没有?男子汉有了霸业宏图,接下来就轮到婚丧嫁娶。果然,许老太太哪肯放过最后一个问题:“那欧阳小公子,老身冒昧多问一句,你许了人家没有?”


    欧阳少恭还没反应,百里屠苏赶紧替他摇头。


    “如此甚好!”许老太太顿时兴奋起来,眼中显然可见精光一闪。百里屠苏心道不好,只听她缓缓道,“咳……小公子若是不嫌弃安陆天高路远,许家倒是有意高攀一门亲事,我有一个孙女,生得花容月貌……”


    欧阳少恭微微一怔,随即看向百里屠苏,嘴角一挑,居然羞赧道:“这……在下无法自己做主,总得问过兄长和百里少侠才是。”


    百里屠苏一看这还能行,又见欧阳少恭装作长揖实则偷偷瞥他偷偷笑,赶忙板着脸做出很有威严的样子,硬着头皮道:“……公子年纪尚小,婚事不急。”


    话刚说完,他一把抓起妹妹头的手,赶紧告辞。离开现场的时候,十八岁的百里少侠,感觉自己像一个操碎了心的家长。




    这一天下来,妹妹头一直坐在欧阳少恭平时坐的地方,给客人摸脉问诊。不少人听说是欧阳大夫的弟弟,也就放心地随他去了,却也有人见妹妹头年龄不大、显得稚嫩,便疑惑真正的欧阳大夫哪儿去了,为何派了一个小孩子来做这般重要之事。


    这种时候就轮到百里屠苏上场了,他怕妹妹头被人欺负,一直带剑站在桌案后面,妹妹头看了一天病,他就站了一整天,把一套话练得熟悉无比:“欧阳先生去采药了,这是欧阳先生的幼弟,医术不逊于他,诸位尽可放心……”


    一天结束,收工回家的时候,欧阳少恭十分满意,百里屠苏倒是累得一进屋就瘫在床上。前一夜没睡好,又忙了一天,这一下竟然睡了过去,倒是平静之极,再没什么怪梦。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百里屠苏是被冻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都暴露在空气里,睡过去的时候本来好好地盖着被子,可是现在所有的被子都在妹妹头那里。妹妹头抱着被子,脸也埋在里面,睡得非常香甜,丝毫没有要让出一个被角来给百里屠苏的意思。


    看着妹妹头乖巧安恬的睡颜,百里屠苏心里忽起一念。


    百里少侠平时在家里经常受欺负,尤其是抢被子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太抢得过欧阳少妇头,每一次偷偷摸摸地试图动手,往往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第二天爬都爬不起来。欧阳少恭宁可搂着他睡也不愿意放弃被子,他又有什么能说的呢?


    百里少侠抢不过欧阳少妇头,然而欧阳妹妹头说不定还可以一试。百里屠苏在心中迅速权衡对比:先生变小了,这是真的。妹妹头无论是年纪、脸蛋、身材还是功力,都要逊于自己一筹,这也是真的。此刻不下手,更待何时?


    他还兀自有些乘人之危的内疚,连忙心想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先生是要成为永恒的蓬莱之主的人,需要先劳一劳筋骨、饿一饿体肤,不该介意这种小事。想着想着,一只手就悄没声儿地伸了出去,在黑暗里率先摸到了被子一角。那一角被妹妹头搂在怀里,他拽了拽感觉拽不太动,又不想把妹妹头惊醒,便决定继续向下碰碰运气。


    嗯……这里有个边儿,说不定可以,只是好像离屁股有点近——


    他刚要欢快地想今日出师竟然如此顺利,就感觉指尖又触到了什么丝丝滑滑之物。


    ……头发。


    妹妹头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到了腰际。


    心里蓦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百里屠苏迅速撤手,然而手还没动一分,手腕就先被人扣住了。他僵着,有些发愣地看着颀长人形从床上坐起身,如瀑青丝披泻半身。借着微弱月光,只见那人一双凤目,瞳中光华流转。


    “今晚月色正好,看来少侠兴致也不错。”


    “……”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一撤手一翻身就想倒下睡去,被欧阳少恭一把拦腰抱住,按进被子里。


    欧阳少恭微笑:“这是想做什么?我的屠苏哥哥。”


    百里屠苏小声道:“冷……”


    “冷?在下倒是有个法子。”




    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安陆居民们的日常闲谈,又多了些新话题。


    比如欧阳大夫的弟弟已经回家去啦,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梳着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妹妹头。说真的,那个发型还很是在安陆流行了一段时间,适龄的青少年都纷纷效仿起来,导致安陆的大街小巷间,行走着许多妹妹头。


    比如已经好几天没看见百里少侠了,不仅不打榜了,连出来走动都没有。啊,难道是生病了?这也难怪,家就住在医馆里,生病了当然要在家呆着。


    比如这两天欧阳大夫频繁到访市集,买了许多枸杞子,又顺道提走了两只鸡,走的时候精神焕发,笑容比往日更加灿烂。


    只有许老太太信誓旦旦地说:“那天夜里老身从医馆门口过,里面吵闹得很,好像连房梁都断了好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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